第六十三章 (10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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晃到了外灘，坐在江邊，周時光裹了裹羽絨服，戴上帽子和口罩坐在長椅上，面向江面。
“現在走出來了麽？”
周時光問他。
阿k瞇了瞇眼睛，他把頭發理短，小光頭似的，顯得一雙耳朵更大了。
“沒事。”
他低著頭看自己的手指，看了一會兒笑道：“周姐，希望你能過得幸福。”
周時光在江邊坐了兩個小時，程子涵電話就打了過來，約了吃飯的地方。
餐廳距離這邊比較近，周時光就和阿k兩人走路過去。
內容和顧凡晨透露的差不多，公司可能要面臨合並問題。
“分公司，那總公司負責人不是孟總麽？”
周時光問道：“有什麽區別？”
“可以出售股份，拿錢。”
“多少？”
“我簡單估算，一千八百萬。”
公司價值多少？當初孟雲歸投的那部分，有多少錢？老孟窮也不至於窮死。
“如果堅持不出售呢？”
“那你還和之前一樣，享受分紅，不過這部分有風險。像今年公司收益不太好，分紅也不過幾十萬。”
“孟總讓你來問我的？”
周時光轉念一想，他想收回股份麽？
“不，這個是我的意思。”程子涵笑著喝了一口茶，嗓音溫和：“聽說你最近缺錢。”
如果拿了這筆錢，就可以和孟雲歸拜拜了。
一開始她踏進演藝圈是為了賭一口氣，現在呢？經歷了這麽多。她得到了什麽？賭這口氣有什麽意思？拿到錢，一千多萬，她可以找個小城市，開個店安安靜靜的生活。
一年時間，踏入這個圈子一年時間，她又得到了什麽？
“我考慮一下，行麽？”
“好，考慮清楚給我答覆。”
周時光這一考慮時間就長了，顧凡晨幫她接了一部偶像劇。男主是灣灣的藝人，名字也比較蘇，一不小心愛上你，內容就是呆笨小白女愛上霸道總裁。
接到劇本就趕赴灣灣拍戲，陽歷年還沒過，就飛到了臺灣。
給的價格也不是很低，十萬人民幣一集。臺灣偶像劇一炮沖天的是流星花園，當年觀眾還在瓊瑤的虐戀情深中你死我活。流星花園的播出，一下子就在青少年群體中爆炸開了。畫風清奇，灰姑娘的故事相當誘人，那個少女不懷春？不管窮富，心裏都住著一位王子。
臺言火到零五年市場進入飽和狀態，零六年零七年偶像劇收視率在下滑，小鮮肉雨後春筍似的都冒頭了，價碼普遍開始降低。
拍戲要一個月，而且現場收音，不需要後期。周時光算了下，離農歷春節還有兩個月，剩餘那個月要宣傳青春電影。至於公司股份出售，周時光回去想了想，如果是孟雲歸的意思，他大概會直接給自己打電話。程子涵的意思，為了幫自己？周時光得再想想！
百分之五的股份不多，也不少。等等看吧，周時光反正也不是非常急著花錢，等敵人再一次露出馬腳。
和她演對手戲的男主角叫榮鑫，二十六。年輕高大英俊，第一場戲是女主角發現前男友劈腿，分手後沖動開車出去就和男主撞了。
作為霸道總裁，榮鑫冷冷掃了周時光一眼，無不諷刺：“就算把你賣了也賠不起這輛車。”
周時光忽然就想起了孟雲歸，哦，這樣的嘴臉真的很欠揍啊！
“卡！”導演站起來走到周時光面前：“你會不會拍戲？”
“抱歉。”
偶像劇進度非常的快，她演的是儍白甜蠢萌女主角，就死勁的扮蠢。演了半個月，劇情進展了一半，顧凡晨過來探班，順便把黑白的劇本給了她。
“先看看，年後就會拍。”
“謝謝。”拿到黑白的劇本，周時光還是非常激動，能參演大導演的戲。作為表演系學生，每個人都有電影夢。周時光選了這個專業，她熱愛電影。翻著劇本，這部劇裏太多大腕，都是她幼時的偶像。
“最近內地那邊有什麽動靜？”
“想問誰，直接說。”
“孟總。”周時光轉頭看著顧凡晨的眼睛，自從那次分開後，她和孟雲歸沒有聯系。周時光發現，孟雲歸不出現，他們就真的沒有關系了。
顧凡晨沈默了一會兒：“擔心了？”
周時光笑笑，拂過耳邊碎發：“我們沒有聯系。”
“等你回去就知道了，好好拍戲。”
顧凡晨拍了拍她的肩膀，站起來：“在劇組怎麽樣？有沒有被欺負？”
“挺好的，誰無緣無故老欺負我做什麽？”
顧凡晨看她一會兒，最近周時光氣色好了很多。取出一根煙點燃抽了一口，透過煙霧瞇眼看向周時光，似乎是有話要說。躊躇半響，轉移了話題：“快中午了，請你吃飯。”
“好啊，把小吃都點齊了。”周時光忽視他眸中的糾結情緒。
顧凡晨是晚上的飛機，他走後，周時光搜了下內地新聞也沒發現有什麽值得顧凡晨躊躇的地方。發生了什麽事？周時光有些心慌，咬了咬牙還是打電話給孟雲歸。
他平安著吧？
很長時間，電話才被他接通。
“時光？”
他聲音沈啞，似乎有些疲憊。
周時光心落到了肚子裏，他沒事。
“嗯。”
周時光抿了抿嘴唇，有些悶的慌。
“孟先生——”
“在那邊怎麽樣？”孟雲歸嗓音很沈，低低的落入周時光的耳朵。
“挺好的，你呢？”周時光抿了抿嘴唇：“我聽王安他們說，你現在工作很拼，註意身體，安全第一。”
他笑了起來，低沈嗓音似乎從震動的胸腔發出來，產生了共鳴，周時光喉嚨哽了一下。
“嗯。”
周時光不知道說什麽，沈默。
“沒有別的話了？”
孟雲歸開口問她。
周時光咽了下喉嚨：“孟先生。”
她擡頭看向酒店的落地窗戶，窗外就是大海，一望無際的黑暗。
“你不要出事。”
她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，並不希望孟雲歸出事。
電話那頭沈默半響，隨即孟雲歸開口，聲音沈洌：“能動我的人還沒出生呢，你怕什麽？”
周時光對他的感情很覆雜，非常覆雜。
“少傳點緋聞，每天點開新聞就看到你給老子戴綠帽子。”
孟雲歸又恢覆以前的流氓樣，周時光擡手按了按眉心。
“我放個人在你身邊，明天就到了。最近局勢有些亂，電話不要再打。”
☆、89
“再見。”
周時光要掛電話，孟雲歸再次開口。
“沒別的話說了？”
周時光一頓，要說什麽？
“孟先生？”
他沈默一會兒：“掛了。”
周時光咬了下嘴唇，站起來走到窗戶邊：“孟先生，如果我有足夠的能力。我會說，你不需要太拼，我們不怕失敗，大不了重新開始。可是現在我什麽都沒有，失敗意味著什麽我懂。孟先生，謝謝你為我撐下一片天空。如果我們都能安全——”
她深吸一口氣，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低，語氣太沈重了，周時光抿了抿嘴唇，扯起嘴角笑道：“孟雲歸，加油，我會等你。”
她掛斷了電話，不想再糾結以前種種。
現在，她和孟雲歸，都是一個人，連個依靠都沒有。他應該也不在乎自己說什麽，可能只需要一個聲音。不管未來如何，現在，孟雲歸一個人在那邊，挺可憐。
前路迷茫，她看不清楚。
掛斷電話，周時光把手機扔到桌子上。抱臂站在落地窗戶前看著外面漆黑的世界，沈默了好一會兒。敲門聲響，周時光轉身去開門。
門外是阿k，拿了一份宵夜：“剛剛出去買了點吃的。”
“再吃我就胖成球了。”
周時光拉開門讓他進來，她穿著一身運動裝拖鞋，高挑消瘦，根本看不出來胖的痕跡。
“你吃吧。”
“兩份？”
阿k最近話多了，看看周時光：“真的不吃？”
“嗯。”
周時光接了兩杯水遞給他一杯，走過去坐在沙發上：“讓你查的事怎麽樣了？”
“哦，這是下午發過來的資料，你看看。”
說著阿k把優盤遞了過來：“這邊有電腦。”
周時光還真不是那種會出門帶電腦的人，幸虧酒店裏有電腦，看一下資料應該不會有問題。
“好，多少錢？什麽時候打過去？”
阿k擡眸看了眼周時光，低頭打開餐盒，笑著搖搖頭：“在裏面我們關系很鐵，等查出來結果再給錢吧，現在先不著急。”
周時光笑笑，之前她和阿k聊起這件事，他說自己有個獄友是幹私人偵探，被告就關了兩年。周時光其實不大信阿k，畢竟他是顧凡晨的人。
“謝謝。”
“客氣什麽，我還欠你五萬呢。”
“這件事你沒告訴顧總監吧？”周時光問道：“這是我自己的事，希望你能理解。我不想牽扯太多人進來，他們本無辜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阿k點點頭，夾東西的手頓住，擡眸看向周時：“周姐，既然我答應了你，一定不會亂說。”他漆黑的眸子沒有一點光亮，很沈：“我也希望能幫得到你。”
“謝謝。”
周時光站起來拍了下他的肩膀，走到窗戶邊拿起手機，走回來：“你這個月的薪水我打到你卡裏了。”
“謝謝。”
“你的工資謝什麽。”
阿k穿著連帽衫牛仔褲，板寸，如今清爽了很多。
“你還想不想唱歌？”
“想。”阿k笑著搖搖頭：“可是暫時不可能，我也不知道不現實。”
周時光看他臉上失落一閃而逝，還是年輕的孩子。
“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。”
周時光站起來往裏面走，電腦放在裏面臥室。
“等等看，有機會的話，我會幫你爭取。”
阿k猛地擡頭看過去，周時光已經走到電腦前，打開電腦。
咽了下喉嚨，阿k抿了抿嘴唇，仰頭把一杯水喝完。
捏著筷子的手十分的緊，如果有機會，如果有機會——
閉上眼，手指有些抖，他所有的夢想和希望都斷送在沖動的性格之下。在監獄待了一年，出來連份工作都找不到，他以為這輩子完了。
周時光打開文檔，前面兩頁都是數據。周時光有些看不懂，往下拉。下面全部是照片，一張張拉下去，突然就看到兩張眼熟的。
她看到了周夢和孟浩，往上翻，王玫。
突然反應過來，他做的這是人物關系。
往下面翻，周夢和孟浩似乎在賭場，因為圖片有些模糊，像是從攝像頭裏剪出來的那種。若不是太熟悉，周時光還真認不出來這兩個人。
照片一張張看下去，周時光皺了下眉頭。她不傻，已經大致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事。
附件是孟浩在賭場輸了八百萬的證據，本來這沒什麽關系。
接下來的信息，就非常有意思了。
警察根據王玫口供找到的放高利貸的混混，也是導致這個案子中斷的人。
因為檔案做的有些亂，周時光順手拿起桌子上的筆畫著人物關系圖。
放高利貸的混混叫四九，他收到了一百萬，一百萬是由一個叫王美麗的賬號打過去。王美麗是夜場工作者，她和周時光素不相識，而且為了害人打一百萬？她瘋了。
周時光佩服阿k的朋友，他恐怕也想到了這一點。
翻上面的照片，應該是王美麗最近有過關系的男人。周時光把自己代入到那個私家偵探的思維來想這個問題，因為他弄的太亂了，周時光按照正常思維根本看不懂。
所有和她有親密關系的男人中，有一個叫阿傑，印度人。周時光迅速把電腦拖上去，賭場上孟浩輸錢的人就是阿傑。
電閃雷鳴就在一串聯，難怪一點證據都沒有。
靠，他還真是想要自己的命。
周時光抿了抿嘴唇，這些證據移交公安局會定罪麽？
萬萬沒想到是孟浩，真是出乎了自己意料。
“周姐？”
身後響起聲音，周時光嚇了一跳，猛地擡頭。
“你盯著電腦一個多小時了，嘀嘀咕咕看出什麽名堂了麽？我那個朋友說，如果你看不懂，下面有他的聯系方式，你電話上問他。”
周時光嘴角抽了下，你不早說，她腦細胞都死完了。
“名堂早上六點要拍戲，早點休息，我先去睡了。”
“去吧去吧，早點睡。”
剛吃完東西就睡，小心你胖成球。
周時光最近有些擔心小肚子，游泳圈都要出來了。
周時光把優盤拔掉，抹掉電腦上的歷史記錄。
不放心，又查了一遍，沒有發現痕跡。關掉電腦，拿起手機保存了一個號碼，撥通，半響沒有人接。周時光放下手機，轉身去洗澡，出來正在吹頭發，電話就響了起來。
周時光拿過手機看到來電是那個人，接通：“餵。”
“你是周小姐吧？”
周時光腦筋一轉，整個人都冷靜下來：“你好，金先生？”
一口標準的南方普通話：“我叫金山。”
金山毒霸？
周時光被自己冷到了：“你怎麽知道是我？”
“我存了你的電話號碼，你來電我就看到了。”
周時光：“……”
“開門見山，我下午就把資料給k了，沒想到你會到現在才打電話過來，沈得住氣。”
“看資料耽誤了一會兒時間。”
周時光說：“你發給我的那份資料，原件有麽？”
“你看懂了？”
電話那頭的金山語氣驚訝：“沒想到啊。”
“金先生。”
“叫我阿金就行。”
聽聲音，金山應該二十出頭。
“說實話吧，那些資料我是通過非法手段拿到，即使放在法庭也沒辦法做證據。我不會給你，太冒險，我可不想再坐一次牢。”
周時光想了一會兒：“好吧，我明白了，需要多少錢？賬號給我。”
“然後你要怎麽反擊呢？”
周時光沒想好，沈默。
“要不這樣，你雇我，一個月五萬，我幫你查這兩個人的動向，保證沒有任何紕漏。”
周時光起了狐疑，他什麽目的？
“哦，之前調查費用是十萬，回頭你打給我，賬號馬上發過去。關於雇傭這個嘛，你考慮下。”
他打的什麽主意？不會是因為好玩吧。
“謝謝，我考慮好給你答覆。”
“他們不會罷手，你想想看，你的人身安全就值這五萬？”
根本不是錢的問題好麽？你一個陌生人。我憑什麽相信你？周時光心裏有一桿秤。
“你把賬號發過來。”
翌日，早上五點周時光就起床往片場去。拍的是床戲，算是吧，早上她起床發現榮鑫躺在自己身邊，一夜情。意外尖叫，周時光覺得這種戲根本不需要感情，用技巧就夠拍了。
卡了兩遍後，還是用感情吧。榮鑫把她往床上推，順勢捏了一把她的胸，那分明是故意的，因為他是背對著鏡頭，對著自己，他翹起嘴角笑的有些猥瑣。周時光腦袋裏轟的一聲就炸開了，看準機會一腳踹在他的下身，榮鑫嗷的慘叫一聲捂著下身在床上翻滾。周時光連忙爬過去拉住他的胳膊，大驚失色，嚇的都快哭了：“抱歉抱歉我沒看到，你沒事吧？”
踢不死你個孫子！
旁邊的工作人員連忙過來安撫榮鑫，又哄周時光。
拍戲有肢體摩擦太正常了，周時光在一邊嚇得臉色蒼白，一副惶恐擔心的模樣。榮鑫的經紀人也不好說什麽，連忙叫人把榮鑫往醫院送。
☆、90
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，周時光看了眼來電，陌生號。
猶豫一會兒，接通：“你好。”
“周小姐是麽？我是孟總的朋友，陳虎，你現在的地址是？”
周時光猶豫了一會兒，報了地址：“要不我讓人過去接你？”
“不用了。”
他沒多說就掛了電話，這人行事風格怎麽那麽像孟雲歸？
周時光想了一會兒，還是打給了孟雲歸。
差不多響了二十多秒，那邊才接通。
“我是時光。”
“說。”
“孟先生，你安排過來的人叫什麽？長什麽樣子？我怕鬧出烏龍。”
“等會。”
他似乎在開會，和那邊交代了兩句，周時光聽到他走路的聲音。
“陳虎，我帶過他，退伍兩年了。他身手比你那個花架子助理強，照片沒有，他到了會我打電話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
電話那頭頓了下，孟雲歸開口：“聰明了一回啊？還知道給我打電話？”
“吃一塹長一智，我這不能只吃不長啊。”周時光耳朵滾燙，他這諷刺。
“還有多久回來？”
“大概半個月。”
“嗯，我這邊還忙著呢，回頭聯系。”
“再見。”
周時光掛了電話，轉頭看向阿k。
“你多了個夥伴。”隨即手指在空中頓住，看向阿k：“那個阿金——嗯，你聯系下他，讓他找點榮鑫的黑料，最好比較致命的那種。”
阿k看著周時光，一臉懵懂。
周時光想敲死他，虧他是個男人：“不懂麽？”
阿k眨巴下眼睛：“也許，懂了。”
“你打電話聯系他，問他能不能弄到。如果辦不到就算了，我不想雇沒用的人。”
阿k說：“那我給他打個電話，恐怕現在還睡著。”
“如果他有本事，我願意給十萬一個月。睡著把他叫醒來，今天去醫院之前，得有個把柄在手裏，不然還得過去裝孫子。”
“行，我知道了。”
阿k轉身出去，周時光坐在走道裏一會兒，就出去了。
副導演滿片場找人，看到周時光立刻就皺了眉頭，語氣也有些不悅：“趕下一場戲，別耽誤時間。”
“榮先生沒事了？”
副導演瞪了她一眼：“先拍別人，不能為了一個演員拖了劇組進度。”
畢竟預算有限，周時光也想趕快拍完，真不想在這種地方待了。合作這樣沒素質的演員，她也是很惱火。
要拍別人的戲，又得換場景道具服裝，周時光匆匆跟上劇組往下一個地方走。剛想留下阿k接陳虎，一出酒店就碰上了。第一感覺他就是陳虎，一米八左右的身高，穿著灰色夾藍色的沖鋒衣，黑色褲子，背著黑色的背包。走路姿勢十分正，慷鏘有力。
“周小姐。”
他轉頭看了周時光一會兒，才確定。
“你好。”
“我給孟總打個電話吧。”
他的手機是老式諾基亞，按了號碼他和那邊人說：“我到了。”看了周時光一眼：“嗯，見到周小姐了，嗯，沒問題。”
電話遞給周時光：“孟總。”
周時光沖他笑著點了點頭，接過電話，孟雲歸聲音就落入耳朵：“時光？”
“哦，我知道了。”
“那沒什麽事了？”
“你在那邊註意點，按時吃飯。”
好吧，人家給她安排個人過來不是關心麽？禮尚往來。
“用你叮囑。”
他笑著斥了一句，就掛了電話。
周時光把電話遞給陳虎，點頭笑的有些歉意：“不好意思，最近實在成驚弓之鳥了。”
“可以理解。”
“要不你先回酒店？吃飯了麽？”
“周小姐，時間跟不上了哎，你到底行不行啊？”
副導演又叫了起來，周時光說：“那我先過去了，要什麽和阿k講。”
吃午飯的時候，周時光看向阿k：“有結果麽？”
“等會。”
阿k一邊扒飯一邊發信息，陳虎過來主要的職責就是為了保護周時光，孟雲歸給他的明確目標就是不要讓周時光出事。
她拍戲跟著就行了，一見面看到是個小女孩就知道怎麽回事，周時光比熒屏上剛顯小，看起來十分嫩。
下午戲拍完，再不去看榮鑫有些說不過去。
“周姐。”
阿k走過來把手機頁面打開遞到周時光面前：“看看這些。”
周時光看了一眼，中午飯都快吐出來了。
別開臉，閉了閉眼，也沒把那惡心的畫面從腦袋裏驅出去。擡手想表達什麽，指了指他的手機，又看了眼阿k：“會不會太猥瑣了？”
“口味真重。”阿k搖搖頭，咂舌：“公布出去他就完了。”
“存在哪兒？怎麽找出來的？”
“他電腦沒關過，通過社交軟件侵入進去，太專業的我也不知道。”
阿k仍舊沈浸在那幾張照片裏面，作為男人，當年也看過不少獵奇片子。認識的明星真人秀，而且是那麽重口味大尺度，嘖嘖。
“公布出去個什麽，這部電視劇拍完我能稅後一百萬來萬。公布出去，毀的不光是他。”周時光有些反胃：“那什麽，你找個比較含蓄的照片給我發一張，我去趟醫院。”
“行。”
滿打滿算，周時光也剛二十三歲。就是有老孟那個男朋友，他們之間一直都是中規中矩，從不會有別的荒唐事。周時光長這麽大，連個黃色漫畫都沒看過，她對男女事的認知都來自孟雲歸。
乍一看到如此大尺度的照片，真有些……驚呆了。
“找張看得到他正臉的照片。”
既然他無恥，周時光就不客氣了。
“你那個朋友想在家上班，還是要過來？”
“啊？”
“聘用了，你給他帶句話，手腳幹凈點，別動不該動的東西。”
“嗯。”
阿k挑了一張比較含蓄的照片發過去，站起來：“你這個月給我發了多少錢？多了吧？”
“多的是獎金。”
周時光說：“給你就拿著。”
阿k也挺意外，賬面上多了兩萬。
心情非常覆雜，他一開始真的挺看不上周時光，可周時光很夠義氣，他家裏出事的時候兩人根本就不熟，二話不說就把錢給了他。周時光去香港，原本阿k會跟著。因為家裏的事沒去成。時光出事了，他非常愧疚。
“我又沒做什麽——”
“哪那麽多廢話？”周時光看他一眼，笑笑：“你那個朋友幫了我很大的忙，謝謝了。”
阿k抿了抿嘴唇，沒再說什麽。
下午去醫院，周時光讓阿k和陳虎在外面，她推門進去。
立刻換了一副面孔：“榮先生，抱歉抱歉非常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，你現在怎麽樣？好點了麽？真是對不起了。”
榮鑫哼了一聲，他臉色慘白，非常難看。
“我不接受道歉，周時光，你完蛋了我告訴你。”
他指著周時光的臉就罵：“得罪我，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。別以為你有幾分姿色就了不起，碰你是看的起你，你傷了我。你就是跪著求我，我也不會原諒你，你大陸人——”
周時光轉頭看向榮鑫的經紀人：“麻煩你先出去一下好麽？我和榮先生有幾句話說。”
那經紀人還要拒絕，周時光也有了些怒意，個人恩怨是個人恩怨，上升到政治層面她就有些來氣：“今天榮先生這話傳出去，以後他的作品還往內地發麽？”
經紀人臉色一變，周時光深吸一口氣：“麻煩你先出去一下，我和榮先生有幾句話要說。”
沒想到一部偶像劇，搞得這麽麻煩。
經紀人猶豫了一會兒轉身出去了，榮鑫擰著眉頭怒視周時光：“你想怎樣？”
“我不想怎樣。”周時光也懶得再裝下去。“給你看個東西。”
周時光點開手機圖片送到榮鑫面前：“這張照片熟悉麽？”
榮鑫臉色頓變，立刻擡手去奪，周時光快速把手機收了回去，居高臨下看著他，笑道：“榮先生，我手裏不止這些。”
榮鑫要坐起來去奪，碰到了下身，立刻疼的臉都白了，周時光那一腳實在太狠了。
“你到底想怎麽樣？”
“這些照片放出去，你會怎麽樣我就不知道了。”周時光退後幾步，笑瞇瞇看了他一眼，轉身往外面走。
“你要多少錢？”榮鑫咬牙切齒，他剛剛火起來，如果這些照片傳出去，他就徹底毀了。
“我要錢做什麽？”
周時光看著他，目光冷了下來。
榮鑫突然有種感覺，這個從內地過來的三線藝人並不好惹，根本不是一見面就柔弱的小白兔似的女人。對峙片刻，榮鑫牙齒咬得咯吱響：“那——你要什麽？”
“往後手腳放幹凈點。”周時光揚了揚手中的手機：“這裏只有一張，至於別的在那裏，你電腦裏存了上千張好藏的很。我既然是要要挾你，就有底氣。你配合一點拍戲，這部戲拍完井水不犯河水，如果你不配合，別怪我不客氣。下一次，你疼的就不單單是哪裏了。”
周時光看了眼他的下身，意有所指。
榮鑫的臉更白了，周時光不再看他，冷笑一聲轉身往外面走。
走出門，阿k就迎了上來。
“沒事吧？”
“走。”
哎呦，演壞人實在太爽了。
榮鑫一個灣灣的藝人，剛拍了兩部偶像劇火起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。周時光因為查過榮鑫的底，所以才會有底氣。還有半個月就拍完了，手裏捏著把柄，倒還真不怕他報覆。
之後榮鑫就乖多了，看到周時光雖然恨的牙癢癢可是沒辦法，他也不敢動手。
周時光臺詞功底好，演技又不差，基本上一遍過。進度非常快，半個月拍完，連殺青宴都沒參加，直接訂機票飛回去。半個月倒是安生，陳虎人高馬大一直跟著她，也沒人敢輕易對周時光動手，
她在這邊待的惡心透了，一點感情都沒有。
剛下飛機就給顧凡晨打電話，很快那邊就接通：“顧總監，我回來了，你和制片方聯系了麽？把剩餘那部分片酬結清楚就沒事了。”
“到s市了麽？”
“嗯，出機場。”
“我去接你？”
“不用，你忙吧，我就是和你匯報一聲。”
“那你打車過來，一塊吃個飯，我下午得去一趟香港，最近一周應該見不了面。”
“啊？有事？”
“沈夢飛在香港出了點事，我得過去看看。”
“什麽事？”
周時光也有些意外，皺眉：“嚴重麽？我一會兒打電話過去——”
“時光。”
顧凡晨忽然打斷了周時光的聲音，他語氣嚴肅下來：“你還想不想讓我帶？我是說，如果你現在想換經紀人，或者。”他停頓了一下，語氣沈重：“周時光，我們不單單是合作關系，我拿你當朋友。如果你想換經紀公司，或者經紀人，我幫你安排。”
周時光一楞，完全沒反應過來：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程總和孟總翻臉了，我站在程總那邊。”
☆、91
周時光是真有些懵了，到底怎麽回事？
“啊？”
“一會兒見面再說。”
程子涵不是和孟雲歸關系很好麽？怎麽回事？
“好。”
掛斷電話，周時光轉頭看向阿k：“先去趟公司。”
結果還沒到公司，半道顧凡晨的信息就發了過來，是一個飯店地址。到了地方，周時光下車吩咐阿k：“你帶陳先生去吃飯，安排好。”
“那你？”
周時光轉頭看過去，顧凡晨已經走出飯店往自己這邊走來。
“先安排陳先生，一會兒你過來接我。”
“行。”
周時光擺擺手：“再見。”
轉身往餐廳走去，顧凡晨已經走到了面前。
“順利麽？”
他看著周時光，聲音很沈。
“還好，沒出什麽大的岔子。”
“先進去吧。”
進了包間，周時光取下墨鏡，她把羽絨服拉鏈打開。餐廳開著空調，溫度非常高。
“怎麽回事？”
顧凡晨給周時光倒了茶水，沈默一會兒說道：“孟總的想法太激進，有些冒險。程總並不願意拿公司去賭，畢竟這是他的心血。”
說著顧凡晨聳肩，他持有公司股份，可並不多。主要經營人是程子涵，孟雲歸持有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，他不參與經營，可決策權他有。合並公司，發展影視，孟雲歸野心有些大。程子涵並不看好，現在孟雲歸自身難保，如何發展？
顧凡晨是程子涵的第一個合夥人，所以，無論程子涵做出什麽決定，他都會和程子涵站在統一戰線。
“那現在結果是什麽？”
顧凡晨喝了一口茶，面色凝重：“散夥。”
周時光笑出了聲：“那孟總是把股份賣給對手了？”
顧凡晨一頓，擡頭看向周時光：“你知道？”
“我什麽都不知道，孟雲歸的脾氣，我猜的。”
周時光喝了口茶：“我不覺得孟雲歸會破產，這場鬥爭他不會敗。”
周時光腦筋迅速的轉，她的五年合約還在程子涵手裏。那顧凡晨的意思？周時光琢磨了一會兒，說道：“公司發展，這是必要路程，程總不是不想發展，他是不想和孟總合作吧？怎麽了？中間還發生了什麽事？”
顧凡晨盯著周時光看了一會兒，抱臂靠在椅子上，凝視著她：“心裏知道就行，不用問的太明白。我們談談你合同的問題，想清楚了麽？”
“沒有，我都沒聽清楚。”周時光笑笑，擡眸直視顧凡晨：“什麽意思？顧總監，現在我可以不用付違約金和公司解約？”
“孟總把股份賣給了華宇，華宇廖總和他是朋友。”
周時光一怔，還真是賣了？
“你的合約現在不在我們手裏。”
周時光抿了下嘴唇，臉上的笑漸漸斂盡。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桌面，一下一下。
“那我還有選擇權麽？”
“也許孟總會給你選擇權，如果你還想讓我帶，回頭和我聯系。如果孟總幫你找到更好的下家，之前簽的廣告和電影還得按照合約走，結束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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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現在走出來了麽？”
周時光問他。
阿k瞇了瞇眼睛，他把頭發理短，小光頭似的，顯得一雙耳朵更大了。
“沒事。”
他低著頭看自己的手指，看了一會兒笑道：“周姐，希望你能過得幸福。”
周時光在江邊坐了兩個小時，程子涵電話就打了過來，約了吃飯的地方。
餐廳距離這邊比較近，周時光就和阿k兩人走路過去。
內容和顧凡晨透露的差不多，公司可能要面臨合並問題。
“分公司，那總公司負責人不是孟總麽？”
周時光問道：“有什麽區別？”
“可以出售股份，拿錢。”
“多少？”
“我簡單估算，一千八百萬。”
公司價值多少？當初孟雲歸投的那部分，有多少錢？老孟窮也不至於窮死。
“如果堅持不出售呢？”
“那你還和之前一樣，享受分紅，不過這部分有風險。像今年公司收益不太好，分紅也不過幾十萬。”
“孟總讓你來問我的？”
周時光轉念一想，他想收回股份麽？
“不，這個是我的意思。”程子涵笑著喝了一口茶，嗓音溫和：“聽說你最近缺錢。”
如果拿了這筆錢，就可以和孟雲歸拜拜了。
一開始她踏進演藝圈是為了賭一口氣，現在呢？經歷了這麽多。她得到了什麽？賭這口氣有什麽意思？拿到錢，一千多萬，她可以找個小城市，開個店安安靜靜的生活。
一年時間，踏入這個圈子一年時間，她又得到了什麽？
“我考慮一下，行麽？”
“好，考慮清楚給我答覆。”
周時光這一考慮時間就長了，顧凡晨幫她接了一部偶像劇。男主是灣灣的藝人，名字也比較蘇，一不小心愛上你，內容就是呆笨小白女愛上霸道總裁。
接到劇本就趕赴灣灣拍戲，陽歷年還沒過，就飛到了臺灣。
給的價格也不是很低，十萬人民幣一集。臺灣偶像劇一炮沖天的是流星花園，當年觀眾還在瓊瑤的虐戀情深中你死我活。流星花園的播出，一下子就在青少年群體中爆炸開了。畫風清奇，灰姑娘的故事相當誘人，那個少女不懷春？不管窮富，心裏都住著一位王子。
臺言火到零五年市場進入飽和狀態，零六年零七年偶像劇收視率在下滑，小鮮肉雨後春筍似的都冒頭了，價碼普遍開始降低。
拍戲要一個月，而且現場收音，不需要後期。周時光算了下，離農歷春節還有兩個月，剩餘那個月要宣傳青春電影。至於公司股份出售，周時光回去想了想，如果是孟雲歸的意思，他大概會直接給自己打電話。程子涵的意思，為了幫自己？周時光得再想想！
百分之五的股份不多，也不少。等等看吧，周時光反正也不是非常急著花錢，等敵人再一次露出馬腳。
和她演對手戲的男主角叫榮鑫，二十六。年輕高大英俊，第一場戲是女主角發現前男友劈腿，分手後沖動開車出去就和男主撞了。
作為霸道總裁，榮鑫冷冷掃了周時光一眼，無不諷刺：“就算把你賣了也賠不起這輛車。”
周時光忽然就想起了孟雲歸，哦，這樣的嘴臉真的很欠揍啊！
“卡！”導演站起來走到周時光面前：“你會不會拍戲？”
“抱歉。”
偶像劇進度非常的快，她演的是儍白甜蠢萌女主角，就死勁的扮蠢。演了半個月，劇情進展了一半，顧凡晨過來探班，順便把黑白的劇本給了她。
“先看看，年後就會拍。”
“謝謝。”拿到黑白的劇本，周時光還是非常激動，能參演大導演的戲。作為表演系學生，每個人都有電影夢。周時光選了這個專業，她熱愛電影。翻著劇本，這部劇裏太多大腕，都是她幼時的偶像。
“最近內地那邊有什麽動靜？”
“想問誰，直接說。”
“孟總。”周時光轉頭看著顧凡晨的眼睛，自從那次分開後，她和孟雲歸沒有聯系。周時光發現，孟雲歸不出現，他們就真的沒有關系了。
顧凡晨沈默了一會兒：“擔心了？”
周時光笑笑，拂過耳邊碎發：“我們沒有聯系。”
“等你回去就知道了，好好拍戲。”
顧凡晨拍了拍她的肩膀，站起來：“在劇組怎麽樣？有沒有被欺負？”
“挺好的，誰無緣無故老欺負我做什麽？”
顧凡晨看她一會兒，最近周時光氣色好了很多。取出一根煙點燃抽了一口，透過煙霧瞇眼看向周時光，似乎是有話要說。躊躇半響，轉移了話題：“快中午了，請你吃飯。”
“好啊，把小吃都點齊了。”周時光忽視他眸中的糾結情緒。
顧凡晨是晚上的飛機，他走後，周時光搜了下內地新聞也沒發現有什麽值得顧凡晨躊躇的地方。發生了什麽事？周時光有些心慌，咬了咬牙還是打電話給孟雲歸。
他平安著吧？
很長時間，電話才被他接通。
“時光？”
他聲音沈啞，似乎有些疲憊。
周時光心落到了肚子裏，他沒事。
“嗯。”
周時光抿了抿嘴唇，有些悶的慌。
“孟先生——”
“在那邊怎麽樣？”孟雲歸嗓音很沈，低低的落入周時光的耳朵。
“挺好的，你呢？”周時光抿了抿嘴唇：“我聽王安他們說，你現在工作很拼，註意身體，安全第一。”
他笑了起來，低沈嗓音似乎從震動的胸腔發出來，產生了共鳴，周時光喉嚨哽了一下。
“嗯。”
周時光不知道說什麽，沈默。
“沒有別的話了？”
孟雲歸開口問她。
周時光咽了下喉嚨：“孟先生。”
她擡頭看向酒店的落地窗戶，窗外就是大海，一望無際的黑暗。
“你不要出事。”
她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，並不希望孟雲歸出事。
電話那頭沈默半響，隨即孟雲歸開口，聲音沈洌：“能動我的人還沒出生呢，你怕什麽？”
周時光對他的感情很覆雜，非常覆雜。
“少傳點緋聞，每天點開新聞就看到你給老子戴綠帽子。”
孟雲歸又恢覆以前的流氓樣，周時光擡手按了按眉心。
“我放個人在你身邊，明天就到了。最近局勢有些亂，電話不要再打。”
☆、89
“再見。”
周時光要掛電話，孟雲歸再次開口。
“沒別的話說了？”
周時光一頓，要說什麽？
“孟先生？”
他沈默一會兒：“掛了。”
周時光咬了下嘴唇，站起來走到窗戶邊：“孟先生，如果我有足夠的能力。我會說，你不需要太拼，我們不怕失敗，大不了重新開始。可是現在我什麽都沒有，失敗意味著什麽我懂。孟先生，謝謝你為我撐下一片天空。如果我們都能安全——”
她深吸一口氣，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低，語氣太沈重了，周時光抿了抿嘴唇，扯起嘴角笑道：“孟雲歸，加油，我會等你。”
她掛斷了電話，不想再糾結以前種種。
現在，她和孟雲歸，都是一個人，連個依靠都沒有。他應該也不在乎自己說什麽，可能只需要一個聲音。不管未來如何，現在，孟雲歸一個人在那邊，挺可憐。
前路迷茫，她看不清楚。
掛斷電話，周時光把手機扔到桌子上。抱臂站在落地窗戶前看著外面漆黑的世界，沈默了好一會兒。敲門聲響，周時光轉身去開門。
門外是阿k，拿了一份宵夜：“剛剛出去買了點吃的。”
“再吃我就胖成球了。”
周時光拉開門讓他進來，她穿著一身運動裝拖鞋，高挑消瘦，根本看不出來胖的痕跡。
“你吃吧。”
“兩份？”
阿k最近話多了，看看周時光：“真的不吃？”
“嗯。”
周時光接了兩杯水遞給他一杯，走過去坐在沙發上：“讓你查的事怎麽樣了？”
“哦，這是下午發過來的資料，你看看。”
說著阿k把優盤遞了過來：“這邊有電腦。”
周時光還真不是那種會出門帶電腦的人，幸虧酒店裏有電腦，看一下資料應該不會有問題。
“好，多少錢？什麽時候打過去？”
阿k擡眸看了眼周時光，低頭打開餐盒，笑著搖搖頭：“在裏面我們關系很鐵，等查出來結果再給錢吧，現在先不著急。”
周時光笑笑，之前她和阿k聊起這件事，他說自己有個獄友是幹私人偵探，被告就關了兩年。周時光其實不大信阿k，畢竟他是顧凡晨的人。
“謝謝。”
“客氣什麽，我還欠你五萬呢。”
“這件事你沒告訴顧總監吧？”周時光問道：“這是我自己的事，希望你能理解。我不想牽扯太多人進來，他們本無辜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阿k點點頭，夾東西的手頓住，擡眸看向周時：“周姐，既然我答應了你，一定不會亂說。”他漆黑的眸子沒有一點光亮，很沈：“我也希望能幫得到你。”
“謝謝。”
周時光站起來拍了下他的肩膀，走到窗戶邊拿起手機，走回來：“你這個月的薪水我打到你卡裏了。”
“謝謝。”
“你的工資謝什麽。”
阿k穿著連帽衫牛仔褲，板寸，如今清爽了很多。
“你還想不想唱歌？”
“想。”阿k笑著搖搖頭：“可是暫時不可能，我也不知道不現實。”
周時光看他臉上失落一閃而逝，還是年輕的孩子。
“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。”
周時光站起來往裏面走，電腦放在裏面臥室。
“等等看，有機會的話，我會幫你爭取。”
阿k猛地擡頭看過去，周時光已經走到電腦前，打開電腦。
咽了下喉嚨，阿k抿了抿嘴唇，仰頭把一杯水喝完。
捏著筷子的手十分的緊，如果有機會，如果有機會——
閉上眼，手指有些抖，他所有的夢想和希望都斷送在沖動的性格之下。在監獄待了一年，出來連份工作都找不到，他以為這輩子完了。
周時光打開文檔，前面兩頁都是數據。周時光有些看不懂，往下拉。下面全部是照片，一張張拉下去，突然就看到兩張眼熟的。
她看到了周夢和孟浩，往上翻，王玫。
突然反應過來，他做的這是人物關系。
往下面翻，周夢和孟浩似乎在賭場，因為圖片有些模糊，像是從攝像頭裏剪出來的那種。若不是太熟悉，周時光還真認不出來這兩個人。
照片一張張看下去，周時光皺了下眉頭。她不傻，已經大致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事。
附件是孟浩在賭場輸了八百萬的證據，本來這沒什麽關系。
接下來的信息，就非常有意思了。
警察根據王玫口供找到的放高利貸的混混，也是導致這個案子中斷的人。
因為檔案做的有些亂，周時光順手拿起桌子上的筆畫著人物關系圖。
放高利貸的混混叫四九，他收到了一百萬，一百萬是由一個叫王美麗的賬號打過去。王美麗是夜場工作者，她和周時光素不相識，而且為了害人打一百萬？她瘋了。
周時光佩服阿k的朋友，他恐怕也想到了這一點。
翻上面的照片，應該是王美麗最近有過關系的男人。周時光把自己代入到那個私家偵探的思維來想這個問題，因為他弄的太亂了，周時光按照正常思維根本看不懂。
所有和她有親密關系的男人中，有一個叫阿傑，印度人。周時光迅速把電腦拖上去，賭場上孟浩輸錢的人就是阿傑。
電閃雷鳴就在一串聯，難怪一點證據都沒有。
靠，他還真是想要自己的命。
周時光抿了抿嘴唇，這些證據移交公安局會定罪麽？
萬萬沒想到是孟浩，真是出乎了自己意料。
“周姐？”
身後響起聲音，周時光嚇了一跳，猛地擡頭。
“你盯著電腦一個多小時了，嘀嘀咕咕看出什麽名堂了麽？我那個朋友說，如果你看不懂，下面有他的聯系方式，你電話上問他。”
周時光嘴角抽了下，你不早說，她腦細胞都死完了。
“名堂早上六點要拍戲，早點休息，我先去睡了。”
“去吧去吧，早點睡。”
剛吃完東西就睡，小心你胖成球。
周時光最近有些擔心小肚子，游泳圈都要出來了。
周時光把優盤拔掉，抹掉電腦上的歷史記錄。
不放心，又查了一遍，沒有發現痕跡。關掉電腦，拿起手機保存了一個號碼，撥通，半響沒有人接。周時光放下手機，轉身去洗澡，出來正在吹頭發，電話就響了起來。
周時光拿過手機看到來電是那個人，接通：“餵。”
“你是周小姐吧？”
周時光腦筋一轉，整個人都冷靜下來：“你好，金先生？”
一口標準的南方普通話：“我叫金山。”
金山毒霸？
周時光被自己冷到了：“你怎麽知道是我？”
“我存了你的電話號碼，你來電我就看到了。”
周時光：“……”
“開門見山，我下午就把資料給k了，沒想到你會到現在才打電話過來，沈得住氣。”
“看資料耽誤了一會兒時間。”
周時光說：“你發給我的那份資料，原件有麽？”
“你看懂了？”
電話那頭的金山語氣驚訝：“沒想到啊。”
“金先生。”
“叫我阿金就行。”
聽聲音，金山應該二十出頭。
“說實話吧，那些資料我是通過非法手段拿到，即使放在法庭也沒辦法做證據。我不會給你，太冒險，我可不想再坐一次牢。”
周時光想了一會兒：“好吧，我明白了，需要多少錢？賬號給我。”
“然後你要怎麽反擊呢？”
周時光沒想好，沈默。
“要不這樣，你雇我，一個月五萬，我幫你查這兩個人的動向，保證沒有任何紕漏。”
周時光起了狐疑，他什麽目的？
“哦，之前調查費用是十萬，回頭你打給我，賬號馬上發過去。關於雇傭這個嘛，你考慮下。”
他打的什麽主意？不會是因為好玩吧。
“謝謝，我考慮好給你答覆。”
“他們不會罷手，你想想看，你的人身安全就值這五萬？”
根本不是錢的問題好麽？你一個陌生人。我憑什麽相信你？周時光心裏有一桿秤。
“你把賬號發過來。”
翌日，早上五點周時光就起床往片場去。拍的是床戲，算是吧，早上她起床發現榮鑫躺在自己身邊，一夜情。意外尖叫，周時光覺得這種戲根本不需要感情，用技巧就夠拍了。
卡了兩遍後，還是用感情吧。榮鑫把她往床上推，順勢捏了一把她的胸，那分明是故意的，因為他是背對著鏡頭，對著自己，他翹起嘴角笑的有些猥瑣。周時光腦袋裏轟的一聲就炸開了，看準機會一腳踹在他的下身，榮鑫嗷的慘叫一聲捂著下身在床上翻滾。周時光連忙爬過去拉住他的胳膊，大驚失色，嚇的都快哭了：“抱歉抱歉我沒看到，你沒事吧？”
踢不死你個孫子！
旁邊的工作人員連忙過來安撫榮鑫，又哄周時光。
拍戲有肢體摩擦太正常了，周時光在一邊嚇得臉色蒼白，一副惶恐擔心的模樣。榮鑫的經紀人也不好說什麽，連忙叫人把榮鑫往醫院送。
☆、90
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，周時光看了眼來電，陌生號。
猶豫一會兒，接通：“你好。”
“周小姐是麽？我是孟總的朋友，陳虎，你現在的地址是？”
周時光猶豫了一會兒，報了地址：“要不我讓人過去接你？”
“不用了。”
他沒多說就掛了電話，這人行事風格怎麽那麽像孟雲歸？
周時光想了一會兒，還是打給了孟雲歸。
差不多響了二十多秒，那邊才接通。
“我是時光。”
“說。”
“孟先生，你安排過來的人叫什麽？長什麽樣子？我怕鬧出烏龍。”
“等會。”
他似乎在開會，和那邊交代了兩句，周時光聽到他走路的聲音。
“陳虎，我帶過他，退伍兩年了。他身手比你那個花架子助理強，照片沒有，他到了會我打電話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
電話那頭頓了下，孟雲歸開口：“聰明了一回啊？還知道給我打電話？”
“吃一塹長一智，我這不能只吃不長啊。”周時光耳朵滾燙，他這諷刺。
“還有多久回來？”
“大概半個月。”
“嗯，我這邊還忙著呢，回頭聯系。”
“再見。”
周時光掛了電話，轉頭看向阿k。
“你多了個夥伴。”隨即手指在空中頓住，看向阿k：“那個阿金——嗯，你聯系下他，讓他找點榮鑫的黑料，最好比較致命的那種。”
阿k看著周時光，一臉懵懂。
周時光想敲死他，虧他是個男人：“不懂麽？”
阿k眨巴下眼睛：“也許，懂了。”
“你打電話聯系他，問他能不能弄到。如果辦不到就算了，我不想雇沒用的人。”
阿k說：“那我給他打個電話，恐怕現在還睡著。”
“如果他有本事，我願意給十萬一個月。睡著把他叫醒來，今天去醫院之前，得有個把柄在手裏，不然還得過去裝孫子。”
“行，我知道了。”
阿k轉身出去，周時光坐在走道裏一會兒，就出去了。
副導演滿片場找人，看到周時光立刻就皺了眉頭，語氣也有些不悅：“趕下一場戲，別耽誤時間。”
“榮先生沒事了？”
副導演瞪了她一眼：“先拍別人，不能為了一個演員拖了劇組進度。”
畢竟預算有限，周時光也想趕快拍完，真不想在這種地方待了。合作這樣沒素質的演員，她也是很惱火。
要拍別人的戲，又得換場景道具服裝，周時光匆匆跟上劇組往下一個地方走。剛想留下阿k接陳虎，一出酒店就碰上了。第一感覺他就是陳虎，一米八左右的身高，穿著灰色夾藍色的沖鋒衣，黑色褲子，背著黑色的背包。走路姿勢十分正，慷鏘有力。
“周小姐。”
他轉頭看了周時光一會兒，才確定。
“你好。”
“我給孟總打個電話吧。”
他的手機是老式諾基亞，按了號碼他和那邊人說：“我到了。”看了周時光一眼：“嗯，見到周小姐了，嗯，沒問題。”
電話遞給周時光：“孟總。”
周時光沖他笑著點了點頭，接過電話，孟雲歸聲音就落入耳朵：“時光？”
“哦，我知道了。”
“那沒什麽事了？”
“你在那邊註意點，按時吃飯。”
好吧，人家給她安排個人過來不是關心麽？禮尚往來。
“用你叮囑。”
他笑著斥了一句，就掛了電話。
周時光把電話遞給陳虎，點頭笑的有些歉意：“不好意思，最近實在成驚弓之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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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不你先回酒店？吃飯了麽？”
“周小姐，時間跟不上了哎，你到底行不行啊？”
副導演又叫了起來，周時光說：“那我先過去了，要什麽和阿k講。”
吃午飯的時候，周時光看向阿k：“有結果麽？”
“等會。”
阿k一邊扒飯一邊發信息，陳虎過來主要的職責就是為了保護周時光，孟雲歸給他的明確目標就是不要讓周時光出事。
她拍戲跟著就行了，一見面看到是個小女孩就知道怎麽回事，周時光比熒屏上剛顯小，看起來十分嫩。
下午戲拍完，再不去看榮鑫有些說不過去。
“周姐。”
阿k走過來把手機頁面打開遞到周時光面前：“看看這些。”
周時光看了一眼，中午飯都快吐出來了。
別開臉，閉了閉眼，也沒把那惡心的畫面從腦袋裏驅出去。擡手想表達什麽，指了指他的手機，又看了眼阿k：“會不會太猥瑣了？”
“口味真重。”阿k搖搖頭，咂舌：“公布出去他就完了。”
“存在哪兒？怎麽找出來的？”
“他電腦沒關過，通過社交軟件侵入進去，太專業的我也不知道。”
阿k仍舊沈浸在那幾張照片裏面，作為男人，當年也看過不少獵奇片子。認識的明星真人秀，而且是那麽重口味大尺度，嘖嘖。
“公布出去個什麽，這部電視劇拍完我能稅後一百萬來萬。公布出去，毀的不光是他。”周時光有些反胃：“那什麽，你找個比較含蓄的照片給我發一張，我去趟醫院。”
“行。”
滿打滿算，周時光也剛二十三歲。就是有老孟那個男朋友，他們之間一直都是中規中矩，從不會有別的荒唐事。周時光長這麽大，連個黃色漫畫都沒看過，她對男女事的認知都來自孟雲歸。
乍一看到如此大尺度的照片，真有些……驚呆了。
“找張看得到他正臉的照片。”
既然他無恥，周時光就不客氣了。
“你那個朋友想在家上班，還是要過來？”
“啊？”
“聘用了，你給他帶句話，手腳幹凈點，別動不該動的東西。”
“嗯。”
阿k挑了一張比較含蓄的照片發過去，站起來：“你這個月給我發了多少錢？多了吧？”
“多的是獎金。”
周時光說：“給你就拿著。”
阿k也挺意外，賬面上多了兩萬。
心情非常覆雜，他一開始真的挺看不上周時光，可周時光很夠義氣，他家裏出事的時候兩人根本就不熟，二話不說就把錢給了他。周時光去香港，原本阿k會跟著。因為家裏的事沒去成。時光出事了，他非常愧疚。
“我又沒做什麽——”
“哪那麽多廢話？”周時光看他一眼，笑笑：“你那個朋友幫了我很大的忙，謝謝了。”
阿k抿了抿嘴唇，沒再說什麽。
下午去醫院，周時光讓阿k和陳虎在外面，她推門進去。
立刻換了一副面孔：“榮先生，抱歉抱歉非常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，你現在怎麽樣？好點了麽？真是對不起了。”
榮鑫哼了一聲，他臉色慘白，非常難看。
“我不接受道歉，周時光，你完蛋了我告訴你。”
他指著周時光的臉就罵：“得罪我，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。別以為你有幾分姿色就了不起，碰你是看的起你，你傷了我。你就是跪著求我，我也不會原諒你，你大陸人——”
周時光轉頭看向榮鑫的經紀人：“麻煩你先出去一下好麽？我和榮先生有幾句話說。”
那經紀人還要拒絕，周時光也有了些怒意，個人恩怨是個人恩怨，上升到政治層面她就有些來氣：“今天榮先生這話傳出去，以後他的作品還往內地發麽？”
經紀人臉色一變，周時光深吸一口氣：“麻煩你先出去一下，我和榮先生有幾句話要說。”
沒想到一部偶像劇，搞得這麽麻煩。
經紀人猶豫了一會兒轉身出去了，榮鑫擰著眉頭怒視周時光：“你想怎樣？”
“我不想怎樣。”周時光也懶得再裝下去。“給你看個東西。”
周時光點開手機圖片送到榮鑫面前：“這張照片熟悉麽？”
榮鑫臉色頓變，立刻擡手去奪，周時光快速把手機收了回去，居高臨下看著他，笑道：“榮先生，我手裏不止這些。”
榮鑫要坐起來去奪，碰到了下身，立刻疼的臉都白了，周時光那一腳實在太狠了。
“你到底想怎麽樣？”
“這些照片放出去，你會怎麽樣我就不知道了。”周時光退後幾步，笑瞇瞇看了他一眼，轉身往外面走。
“你要多少錢？”榮鑫咬牙切齒，他剛剛火起來，如果這些照片傳出去，他就徹底毀了。
“我要錢做什麽？”
周時光看著他，目光冷了下來。
榮鑫突然有種感覺，這個從內地過來的三線藝人並不好惹，根本不是一見面就柔弱的小白兔似的女人。對峙片刻，榮鑫牙齒咬得咯吱響：“那——你要什麽？”
“往後手腳放幹凈點。”周時光揚了揚手中的手機：“這裏只有一張，至於別的在那裏，你電腦裏存了上千張好藏的很。我既然是要要挾你，就有底氣。你配合一點拍戲，這部戲拍完井水不犯河水，如果你不配合，別怪我不客氣。下一次，你疼的就不單單是哪裏了。”
周時光看了眼他的下身，意有所指。
榮鑫的臉更白了，周時光不再看他，冷笑一聲轉身往外面走。
走出門，阿k就迎了上來。
“沒事吧？”
“走。”
哎呦，演壞人實在太爽了。
榮鑫一個灣灣的藝人，剛拍了兩部偶像劇火起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。周時光因為查過榮鑫的底，所以才會有底氣。還有半個月就拍完了，手裏捏著把柄，倒還真不怕他報覆。
之後榮鑫就乖多了，看到周時光雖然恨的牙癢癢可是沒辦法，他也不敢動手。
周時光臺詞功底好，演技又不差，基本上一遍過。進度非常快，半個月拍完，連殺青宴都沒參加，直接訂機票飛回去。半個月倒是安生，陳虎人高馬大一直跟著她，也沒人敢輕易對周時光動手，
她在這邊待的惡心透了，一點感情都沒有。
剛下飛機就給顧凡晨打電話，很快那邊就接通：“顧總監，我回來了，你和制片方聯系了麽？把剩餘那部分片酬結清楚就沒事了。”
“到s市了麽？”
“嗯，出機場。”
“我去接你？”
“不用，你忙吧，我就是和你匯報一聲。”
“那你打車過來，一塊吃個飯，我下午得去一趟香港，最近一周應該見不了面。”
“啊？有事？”
“沈夢飛在香港出了點事，我得過去看看。”
“什麽事？”
周時光也有些意外，皺眉：“嚴重麽？我一會兒打電話過去——”
“時光。”
顧凡晨忽然打斷了周時光的聲音，他語氣嚴肅下來：“你還想不想讓我帶？我是說，如果你現在想換經紀人，或者。”他停頓了一下，語氣沈重：“周時光，我們不單單是合作關系，我拿你當朋友。如果你想換經紀公司，或者經紀人，我幫你安排。”
周時光一楞，完全沒反應過來：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程總和孟總翻臉了，我站在程總那邊。”
☆、91
周時光是真有些懵了，到底怎麽回事？
“啊？”
“一會兒見面再說。”
程子涵不是和孟雲歸關系很好麽？怎麽回事？
“好。”
掛斷電話，周時光轉頭看向阿k：“先去趟公司。”
結果還沒到公司，半道顧凡晨的信息就發了過來，是一個飯店地址。到了地方，周時光下車吩咐阿k：“你帶陳先生去吃飯，安排好。”
“那你？”
周時光轉頭看過去，顧凡晨已經走出飯店往自己這邊走來。
“先安排陳先生，一會兒你過來接我。”
“行。”
周時光擺擺手：“再見。”
轉身往餐廳走去，顧凡晨已經走到了面前。
“順利麽？”
他看著周時光，聲音很沈。
“還好，沒出什麽大的岔子。”
“先進去吧。”
進了包間，周時光取下墨鏡，她把羽絨服拉鏈打開。餐廳開著空調，溫度非常高。
“怎麽回事？”
顧凡晨給周時光倒了茶水，沈默一會兒說道：“孟總的想法太激進，有些冒險。程總並不願意拿公司去賭，畢竟這是他的心血。”
說著顧凡晨聳肩，他持有公司股份，可並不多。主要經營人是程子涵，孟雲歸持有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，他不參與經營，可決策權他有。合並公司，發展影視，孟雲歸野心有些大。程子涵並不看好，現在孟雲歸自身難保，如何發展？
顧凡晨是程子涵的第一個合夥人，所以，無論程子涵做出什麽決定，他都會和程子涵站在統一戰線。
“那現在結果是什麽？”
顧凡晨喝了一口茶，面色凝重：“散夥。”
周時光笑出了聲：“那孟總是把股份賣給對手了？”
顧凡晨一頓，擡頭看向周時光：“你知道？”
“我什麽都不知道，孟雲歸的脾氣，我猜的。”
周時光喝了口茶：“我不覺得孟雲歸會破產，這場鬥爭他不會敗。”
周時光腦筋迅速的轉，她的五年合約還在程子涵手裏。那顧凡晨的意思？周時光琢磨了一會兒，說道：“公司發展，這是必要路程，程總不是不想發展，他是不想和孟總合作吧？怎麽了？中間還發生了什麽事？”
顧凡晨盯著周時光看了一會兒，抱臂靠在椅子上，凝視著她：“心裏知道就行，不用問的太明白。我們談談你合同的問題，想清楚了麽？”
“沒有，我都沒聽清楚。”周時光笑笑，擡眸直視顧凡晨：“什麽意思？顧總監，現在我可以不用付違約金和公司解約？”
“孟總把股份賣給了華宇，華宇廖總和他是朋友。”
周時光一怔，還真是賣了？
“你的合約現在不在我們手裏。”
周時光抿了下嘴唇，臉上的笑漸漸斂盡。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桌面，一下一下。
“那我還有選擇權麽？”
“也許孟總會給你選擇權，如果你還想讓我帶，回頭和我聯系。如果孟總幫你找到更好的下家，之前簽的廣告和電影還得按照合約走，結束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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